老侯 | 世界认识他，用了半个世纪
老侯 | 集体主义是通往奴役之路
哈耶克身后26年，在中国网络刷屏。
人们提及最多的哈耶克著名论断是“集体主义是通往奴役之路”。但是，从二战结束前他发出这个警示，到上世纪90年代初，近半个世纪里，他的警示被世界主流漠视。
“集体主义是通往奴役之路”这个结论的得出，是依据他对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和斯大林的社会主义研究。
二战结束前，尽管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和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被人唾弃，但是，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却为人赞许。
哈耶克告诉人们，三者具有相似性，那就是集体主义、领袖权威和个人权利的丧失。
他预言，因为苏联社会主义的存在，世界不会因为前两者的失败而变得和平。但是，世界主流故意回避了希特勒国家社会主义和苏联社会主义的共同性，以法西斯代称希特勒。
哈耶克。
然而，法西斯的含义是什么呢？人们一般在形容残暴、无人性时，会使用法西斯，事实上，法西斯源自希腊，与权杖有关，到了现代，准确的解读，就是：“个人服从集体，集体服从领袖”。最具代表性的法西斯口号是“团结就是力量”！
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法西斯权杖。
哈耶克的声音与当时的国际主流有点格格不入，“哈耶克由此被左派打上了敌手的印记，他把丘吉尔“拖下了水”，并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丘吉尔的竞选失败。”（德特玛多林《通往奴役之路》导言）
哈耶克指出：个人主义在今天名声不佳，这个词和利已主义与自私自利联系在一起。但我们所说的与社会主义和一切形式的集体主义相对立的个人主义，与这些东西没有必然的联系。
他的个人主义，指的是相对于集体的个人权利。
战后的历史车轮碾过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和墨索里尼法西斯主义的尸体，却向着同样信奉集体主义、领袖权威的苏联社会主义奔跑。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出现，而在西方，社会主义思潮也一直没有中止过。
人们拒绝了哈耶克，却接受了苏联的社会主义。战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哈耶克被世界无视。即便在70年代，哈耶克登上诺贝尔奖领奖台时，依然被人视为不配。
苏联和东欧的实践，最终证明了哈耶克论断的正确性。哈耶克有幸看到了苏联的解体，看到了苏联社会主义的失败。但是，苏联的社会主义尝试，不是起始，也不是终点。
哈耶克与美国总统里根。
浪漫集体主义思潮的根源，可以追溯到16世纪的乌托邦理论。
16世纪初，是一个神奇的时代，1517年，德国人马丁·路德发起影响今天的宗教改革，而之前一年，英国人托马斯·莫尔写出了影响今天的《乌托邦》。
乌托邦的奇思幻想导致了空想社会主义的诞生，后者又成为MAKESI主义的三个来源之一。
乌托邦理论家并没有停滞在幻想阶段，而是一直致力于把乌托邦幻想变为现实，他们鼓捣出了昙花一现的“巴黎公社”，又在一战后，开辟出一块乌托邦实验基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
乌托邦的美好在于，它满足了人性中的懒惰和贪欲，及不劳而获的贪念。为了不劳而获，人们把个人的某些权利让渡给集体中的领袖，却不会想到，这种让渡，获得的并不是按需分配，而是按效忠程度分配，最终形成人身依附。
从圣西门、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到后来的美好的社会主义的实践，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人们忽略了集体中领袖的个人贪欲。体制设计中，没有对领袖权力的限制。这个体制最大的缺陷是权力集中在领导者手里，从而事实上将众人变为没有个人权利的奴隶，任何人坐到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位置上，都会成为魔鬼、奴隶主。
如果觉得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还有点抽象的话，那么，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将哈耶克的理论形象化，他们对集体主义的未来，具有同样的预见性，那就是集体主义的专制性对个人权利的消灭。
所以，哈耶克说，但凡有人指引你走向天堂的，最终你会发现那是人间地狱。
对这种乌托邦，中国人并不陌生，我觉得甚至可以把“太平天国”归为乌托邦一类。因为要建设一个美好的社会，天国实行男女分住，教主崇拜，财产集体共有，统一分配，没有任何个人的权利空间。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的集体化、合作社，大锅饭，也可以归为乌托邦一类。而最近的例子则是南街村。
南街村，来自网络。
兴起于九十年代的南街村，设计了一个没有工资，消灭私有，集体劳动，共同富裕，全部“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个看上去很美好的集体社会，却饱受质疑。
首先，它的繁荣是来自于贷款，它自身并没创造多少财富；其次，这个没有工资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里，财产支配权集于一人，他不仅支配每个成员的财富分配，甚至决定个人的前途命运，这已经形成事实上的人身依附。
最终，南街村因为被曝出16亿之多的债务无法偿还，而形象破产。
事实上，很多价值判断，用常识就足够：在一个大家庭里，地位最低的一定是没有收入的那个人。人一旦失去财产，失去的就不仅是财产权利，而是人的一切权利。财产权是所有人权的基本保障。但是，这样浅显的道理，经过某种理论包装，总会让人掉进某种陷阱。
以南街村为例，住房和财产都由集体中的领袖掌握，一切按照领袖的意愿来分配，没有了财产支配权的个人，也就失去了自身的权利。一切听命于集体中的领袖，稍有不从的成员，领袖可以随时剥夺你的财产。南街村那些反抗村长的，就被赶出别墅，轰回老屋。
集体主义为特征的社会主义是如何实现对人的控制，并使人走上奴役之路的？
墨索里尼说：我们首先主张，文明的形态越复杂，个人自由也必定变得越受限。
集体主义的提出，与效率有关。在经济层面，就是计划经济的倡导。计划似乎等于有序。
每个领导人都有一个乌托邦的美好初心，但每个乌托邦设计中，领导者都具有至高无尚的权威和权力。所以，当有人声称消灭私有，集体所有，一切财富由他来分配，那这人一定是个骗子。
集体主义和公有制的乌托邦，是集体领袖的天堂，集体成员的地狱。
尽管时代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美好的集体主义的构想，按部就班的计划经济依然具有吸引力。
当今世界，这个幽灵依然在地球徘徊，这个幽灵飘过津巴布韦，飘过委内瑞拉，也飘荡在今天的坦桑尼亚，坦桑尼亚也在酝酿复兴上世纪的乌贾玛社会主义农场。
世上没有天堂，但凡有人给你天堂，最后得到的一定是地狱。
2019年4月24日
往期推荐
点击标题即可阅读